2012年7月8日,聖彼得堡的馬林斯基劇院燈火通明,迎接一位來自日本的年輕鋼琴家,這原本是馬林斯基劇院每天上演的家常便飯,但這一天不同,來自日本的鋼琴家不僅年輕,更是天生全盲,聽眾引頸期盼,而樂團可能在排練的時候思索著:看不見指揮的鋼琴獨奏家,怎麼和樂團一起「協奏」? 过井伸行,1988年出生,可愛的小嬰兒卻有著一雙空洞的眼睛,他並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見,但視神經卻迅速的萎縮,變成全盲。他的父母親都是醫生,仍然束手無策,母親全心照顧过井伸行,但心中的焦慮和恐懼卻日與劇增,一個看不見的孩子,如果沒有父母親照顧,要怎麼渡過一生?母親經常抱著伸行往來醫院,抱著一絲希望能讓孩子復明,但每一次的絕望,在回家的路途必經的橋上,母親幾乎想抱著小伸行一起投河。 就這樣,小伸行開始學習鋼琴,這當中不知道經過多少挫折與磨難,媽媽一路陪著他。小伸行進步得很快,小學開始就越級挑戰,在日本的大小鋼琴比賽中脫穎而出。十歲開始,日本NHK開始為过井伸行拍攝紀錄片,他們不知道小伸行未來能達到怎麼樣的成就,但一位全盲的日本小孩努力學習鋼琴的歷程,已經是再好也不過的故事了。沒想到十年之後,过井伸行成為第一位獲得范克萊邦鋼琴大賽冠軍的日本人,從此名揚國際樂壇。 范克萊邦鋼琴大賽不是為殘障人士而設的國際音樂大賽,這是國際樂壇的重要比賽,过井伸行並沒有享受任何特權,憑藉的是苦學而來的鋼琴技巧,和他天生對音樂的敏銳感知。 看著过井伸行在聖彼得堡的演出,我心裡面想著:看不見指揮的鋼琴獨奏家,如何和樂團相互配合?我想,這也是排練的時候,樂團成員思考的問題?時間往回推,2008年过井伸行第一次錄製協奏曲,是在德國Teldex Berlin錄音室,當時的指揮佐渡裕和过井伸行合作許久,瞭解如何和过井伸行溝通,並擔任盲眼鋼琴家與樂團之間的橋樑,可是這次在聖彼得堡,指揮葛濟夫已經是指揮大師,要怎麼和看不見的过井伸行溝通? 當然,我們看不到排練時候的情境,但是在「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」的音樂進行當中,我們可以感受到樂團與鋼琴家之間的默契,互相給彼此更大的空間。指揮葛濟夫知道面前的鋼琴家看不見,於是把全部心力放在樂團上面,完全不轉頭去看鋼琴獨奏,純然靠耳朵指揮樂團與鋼琴家配合。在彼此相互給與空間之後,詮釋出來的柴可夫斯基更顯自由奔放,光彩耀眼。第三樂章的輪旋曲更是兩者飆奏的重點,樂團開始的速度不慢,可是年輕的日本鋼琴家卻自信滿滿,加快了速度,樂團不甘示弱,跟著鋼琴一起奔放起來,就這樣,第三樂章用稍快的速度向前奔跑,过井伸行越談越有勁,和樂團各個聲部相互呼應,精彩非凡。 有沒有瑕疵?任何現場音樂會都有瑕疵,可是大鋼琴家魯賓斯坦曾經說過,他只希望每一次的音樂會錯得少一點,可見現場不可能不犯錯。过井伸行的演出已經精彩絕倫,可是看不見的鋼琴家,在第三樂章最後一個音符,還是急切了一些,比起樂團早那麼一點點結束,這最後一個要命的錯誤,幾乎任何人都聽得出來,可是卻讓我更喜歡這場演出,因為过井伸行早那麼0.1秒,並不是他的詮釋出問題,而是因為看不見指揮,沒辦法在最後一秒和樂團百分之百契合,而您可以想像,在最後一個音符之前,那成千上百的音符當中,过井伸行如何努力征服每一次和樂團相互配合? 是的,我聽見最後一個音符的錯誤,許多人也聽出來了,可是這卻讓我更珍惜整首曲子當中無數的正確。在柴可夫斯基之後,过井伸行演奏了幾首安可曲,不需要和樂團配合,鋼琴家的演奏更顯自由,但我還是沈浸在協奏曲當中,而跟隨在後面的蕭士塔高維奇第十四號交響曲,竟也無心享用了。 廠商資訊 總代理:太古國際多媒體 電話:(02)2999-2811 網址: www.aurora.w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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